1)对上_白月刚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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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散落在暖罩内地毯上的报纸,也有一份一模一样的,正躺在公主府另一端的桌面上。

  一只手抚过头版,铅印的黑字弄脏了他鸭卵青色的斗袖,屋内没妆点古玩锦绣,到处是楠木暗紫的色泽,像一口老漆棺材。窗子开着,外头雪风吹的屋里八角宫灯的龙须穗子乱打。

  外头奴仆偷偷从窗子里瞧世子爷,只瞧见发髻乌亮扣着黑带,而起鬓边一点孩子气的绒发随风舞。

  世子爷是个活泛、灵巧又暖喜的人,却总在这气魄恢弘的府里,像外人使得尴尬且拘谨的呆着。

  前些年公主不常来住的时候,他还有几分在自己小院里玩东玩西的快活,或者跟驸马爷出去走街串巷的玩,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,世子爷就爹娘两边都不沾,活得孤零零一个了。

  一位仆从从院那头揣着袖子快跑过来,进屋就跪,小声道:“真是韶小爷来了。”

  宝膺合上报纸,起身出门,道:“都别跟着我。”

  世子爷往桥廊过去,公主常与人会面的高堂,四面院墙高似围楼,在公主府也跟原地拔起的似的,他对这地儿熟悉,以前公主不住的时候,他跟爹在这里拍球滚陀螺,玩的高顶宽堂里全是他的笑声。

  从一间不起眼的小门推开门进去后,宝膺发现本来熟悉的路竟然锁了门。

  果然娘回来了,周围都小心起来了。

  他熟稔的从衣袋中拿出一连把的小钥匙,打开门,往里几条回廊,能穿过三五个紧锁的隔间,他才到了跟主堂只有一墙之隔的屋子里去。

  屋内昏暗,高丽纸的窗子染出一片仅有的明黄,这里紧靠着草原帐篷大小的暖罩油布,他找到自己曾坐过很多次的软垫圈椅,静静的坐了下去。

  公主的声音传进静谧的屋中。

  “这是你父亲的意思?”

  韶星津似乎摇了摇头:“我还没有跟父亲通信过,来不及与他商议了。”

  梁栩略显嘲讽的笑了:“你能做得了这样的主?”

  韶星津声音坚定:“既然是我南下来了,便能决定。其实公主也知道,如果是我父亲,十有八九也会这么选择。咱们当中,任何一个人被推到明面上,都最后会牵连到皇帝。这事儿,必须,也只能由既跟咱们有些关联,也可以摘得清的外人来担。”

  梁栩不说话了。

  宝膺猛的扶住了把手,睁开眼睛。

  难道说的是——

  梁栩吐气道:“他担不住吧。”

  韶星津声音温煦:“都是南直隶按察司了,也不是什么小官,要硬套,怎么都能套的上。驸马跟他算得上熟悉吧,让驸马去办也会妥当些。”

  公主笑起来:“驸马不可能的。”

  空气安静下去,似乎三个人也在揣摩彼此的心思。

  公主缓缓道:“我且问一句,那封折子是白旭宪透给你的?果然他也是存了点自保的心思啊。”

  韶星津心里一怔。

 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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